数学考试被安排在下午,酒足饭饱之后总会让人感到昏昏沉沉的。蒙完选择题的我按照柰子之前教我的办法开始解答下面的问题,说是办法其实无非就是将所需要的公式写在相应问题的下面。老师批卷一般都会保有一丝的同情心,只要公式对了,即便是没有将题解开,也会是给你几分的。在数学考试中,多的那几分甚至可以帮我提升很高的名次,这句话也是柰子告诉我的。
“这里用演变的公式,然后展开。”我的心里默默说道。有些学生觉得考数学的时间不够用,但像我一样的人则感觉考数学的时间很长。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已经答完卷子。我看向奈子,她正低着头奋笔疾书地写着答案。身后那两根长长的马尾辫安静地栖息在她的背后,那认真的眼神着实迷人。
“那边的同学,不要左顾右盼,注意考场纪律!”那个特别拽的胖女人指着我的位置说道。
剩余的时间还有很长,我可以说是百无聊赖。身后传来不知是何人的呼噜声,那是四分之四节拍,这位仁兄已经将鼾声变为音乐实在让我折服。我在学校发的草纸上画着简笔画,凭着记忆我画了一个极为抽象的游乐场,里面有旋转木马、海盗船、激流勇进和鬼屋等等,那些都画得极为的抽象与简单,除了本人外我敢保证没有第二个能明白画中的内容。我又画了两个小人,分别指代我和柰子,那两个小人手牵着手。其实在我喜欢诸多的少女漫画中,几乎大部分都会把约会的地点选择游乐场,尤其是晚上。绚烂的霓虹灯点缀着这个城市的夜空,游乐园也披着五颜六色彩灯。坐在摩天轮俯视着美丽的街道,俯视着用绚烂标注的现代文明,不知道现在的柰子还敢不敢坐摩天轮了,在漫画里摩天轮作为告白的场所其包含了强烈的爱慕之情。不知为何我很想跟着柰子一起坐在摩天轮里,一起俯视着这座城市,或是一起仰望着无边的宇宙与那百年不遇的流星雨。不知在何时我的草纸上写满了字。
“‘我要与你一起俯仰这世间,与你一起去看那百年不遇的流星雨。我想拉着柰子的手……’嗯嗯,不错。”不知为何松本老师站在我的旁边,细细地看着草纸上的内容并小声地在我耳旁嘀咕道。
我有些惊慌失措,转头看向松本老师。此时他正用手扶着下巴,细细品味着草纸上的内容。我用余光发现柰子也向我的方向看去,表情有些古怪。后面开始有人小声讨论着。
“不许交头接耳!”松本老师大声说道。
完了,我和柰子的事终究是藏不住的。不过我们并没有将往,我甚至还不怎么了解她。这事会怎么处理,学校是严禁学生谈恋爱,难道会把我送到政教处,在那里免不了是很长时间的批评教育,然后告知双方的父母。我的父母平常就很讨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,要是我跟柰子的事被他们知道了的话,想必一定会很生气,最严重的也只是更严厉的批评教育。要是像柰子的叔叔那样保守的人会怎样啊,可能柰子免不了会遭受一顿毒打吧,我有些担心,生怕因为自己疏忽而让柰子受伤。
“哦,嗯嗯。”接着他又拿起了我的数学卷,然后将头转向了柰子的位置,她下意识地将头转了回去。松本此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在过道两侧来回溜达着。
随着铃声的想起,我将桌面的草纸团了起来,还是不要让柰子看到比较好。趁着课间休息,我将草纸扔在了门旁边的垃圾桶里。此时铃霞兴奋地跑到柰子的旁边,说道。
“柰子姐,怎么样啊!我觉得还行。不过后面的那两道题我看很难,做的让我头疼。”
“我看一般般,做那两道题的时候,我还听到后面传来了音乐的声音。”柰子开玩笑地说道。然后她伸出手示意我过来。
“你说那个鼾声吗?的确很像音乐,我记得好像是。”我做到她们身边说道。
“龙一不要插嘴,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呆着就行。”铃霞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我想起来了,好像是四分之四拍。”柰子说道。
“柰子姐不要姐接这个傻子的话。容易被传染的。”然后她看向了我,继续道“也不知道他在卷子上写了什么,老师从一开始就盯在那里看。我看多半是废了吧。”
“那我也要传染给你,看招吧!”我开玩笑地说,然后伸出两只手,慢慢地靠近了铃霞。
“不要过来,我才不要像你一样,不要过来。”铃霞有些慌乱地说道。
柰子一边看着我们的表演,一边不停地笑着。
似乎松本老师并有把我和柰子的事报给政教的“马秃头”,或许是等着“秋后算账”吧。我的内心越发的慌乱了。地理考试过后我都不敢看松本老师的眼睛,我并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。考完试的时间是四点十分,学校规定我们必须先回班。因为考试,多余的课桌被搬到了外面,有些运气不好的家伙只有站着听虹子小姐的训话了,敦很荣幸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。
“龙哥,放学后,我有些话要对你说。”坐在我前面的舒转头小声说道,其实我的座位还要感谢舒,她在本班考试,位置就是在那里。
“好的,对了。你要是今天没事的话,柰子建议大家一起回家吧,她有些事情要宣布。”所谓的事情其实就是事先决定的“庆功会”,除了我和柰子,其余人都还不知道。嘉亮跟敦其实都没有座位,不过某个好心的女生似乎将一半的位子让给了他,嘉亮在女生的人气还是那么的高我心说。如果不细看的话,很难发现嘉亮居然是个男儿身。
“我要说的就是这些,本周六上课。”虹子小姐看了我一眼,继续道“大家记好了本周六上课,我最后再提醒某位爱迟到的同学,周六上课。重要的事情我会说三遍。大家要早点回家,认真复习,尤其是某人。现在放学吧。”
柰子的班级似乎还没有完事,我们呆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。
“在下的语文成绩一定是全校最高的。”敦在我的旁边不停地夸耀着
“自恋其实是脑残的一种症状,敦‘何弃疗’啊!”
“哼哼!龙一阁下,你这是**裸的嫉妒。可不要小看在下积累的那些11区的常识。”
“你居然把这些称作常识!敦,你这已经是脑瘫了。”
“不过这次的语文考试的确很难。”嘉亮在一旁说道。
“谁叫我们学校摊上了一个很奇葩的语文老师呢。”
“柰子姐怎么那么慢呢,到底出了什么事啊。”铃霞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。
我也有些纳闷,心中突然一慌,难道是因为我考数学时的那件事。按理说松本老师也应该把我找过去,因为我是当事人,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呢?我担心地望着教室外的走廊。
“龙哥,我们走吧!”舒此时站了起来,拉着我的手说道。
“等一下,不是说了吗,柰子有话要跟我们说。”
“柰子、柰子、柰子,你的嘴里一直都只有柰子!”她的眼圈微红,哽咽着继续说道“你难道不想想我吗?明明我才是你的青梅竹马,明明龙哥喜欢我一人就够了,可是偏偏是那个柰子,她打扰了我们的时间,龙哥心里只有舒就够了,可是,可是……”舒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,整个学校几乎都能听见她的声音。
“够了,不要再说了。”我一把挣脱她的手,很气愤地看着她,大声斥责道“难道柰子帮我们辅导学习还做错了不成,我们开学习会难倒你就一点都不开心吗?柰子总是为别人着想。今天午休的时候,柰子其实想要去找你,拍你自己一人寂寞,就连午餐的时候也想着你。她老是占用自己的时间辅导你学习,难道你就不能占用自己的时间去等一会儿她吗?”
“她明明就是一个不良少女,还装什么装。”舒大声冲着我喊道。
我当时十分的气愤,大声地拍响了桌子,冲着舒吼道“你要是想走就走吧,不要拉上我。还有你应该向她道歉!”
舒有些吓坏了,其实我始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但舒的那句话确实很伤人心。明明付出了那么多,却还被人如此的说三道四,真不知道舒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。周围人也被我们的争吵吓呆了,我还是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发火。
“明明你是我的,可是……”舒越发的哽咽起来,大滴大滴的泪花将衣领浸湿。
“我可没卖给你,我也有我的自由吧!”我当时的心情十分的差劲。
“可是…可是之前你明明答应我的,为什么?为什么?”
“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?”我在脑海中思索,毕竟这几天我都是跟柰子呆在一起,很少能看到舒,难道会是之前。
“是啊,原来龙哥忘了啊!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诺言了!”舒情绪越发地激动,她拿起书包,哭着大声说道“大骗子!最讨厌龙哥了!”然后转身跑了出去。
其实我本想拽住她的,可是却被她甩开了。此时柰子正巧来到,我们的教室。舒气冲冲地将她撞倒,然后消失在楼梯的尽头。
“哦,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,抱歉了各位。”柰子一边抱着我的胳膊,一边说道。看样子柰子并没有什么事,不过舒做的太过分了,明显是奔柰子本人去的。柰子所在的班级因为抓到两个作弊的学生,所以才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。
“去KTV啊!和柰子姐一起!”铃霞兴奋地不停嘀咕着。敦和嘉亮在后面议论着,最近他们的关系走得很近,似乎他俩好像要准备合唱某一首歌。
“龙一也来吧,我们三个一起和唱。”走在后面的嘉亮说道。
“我吗?”我唱歌其实并不怎么好听。
“是吗?我也想听听!”柰子有些兴奋地说。
看着柰子兴奋地眼神,我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。看来我该加油了,争取在柰子面前好好的露一手。
“不过”柰子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“那个臭丫头不要紧吧!”柰子看样子很担心她,明明那时她还对柰子恶语相加。
“没事的,估计睡一觉就会好的吧。”我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动的舒,在我的面前她总是一副温柔又有些“天然呆”。像是平常我们吵架,第二天总会和好的,我心说这次也不例外吧。但是舒提到的那个所谓的诺言到底是什么呢?不论我怎么想始终都记不起来。
“那就好,不过!龙一,自己挖的坑还需要自己埋啊。”柰子松开我的手臂,说着意味深长的话,跑向了街道的对面。
似乎我想的太过乐观了,之后的考试我的状态一般,之前我曾碰到过舒,可她见了我变扭头跑掉了。也许昨天我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,我其实很想向舒道歉的,可她始终刻意回避我。松本老师的视线一直盯着我,这让我很不自在,放英语听力的时候,我漏听了很多的地方,英语卷我有一半都是瞎蒙的。记得答英语有一个口诀“三长一短就选短,三短一长就选长;两长两短就选B,参差不齐C无敌。”
英语考试结束之后,柰子走到我的跟前担心地说道“我说那个臭丫头不要紧吗?要不要我去跟她说说。”
“不,没什么。她只是在耍脾气,过会儿就好了。”
课间休息只有短暂的五分钟,下一课是历史,我的强项。松本老师被替换到其它的考场。
“不是吧!”铃霞惊讶地说道,我也有些惊呆了。监考我们的老师居然换成了虹子小姐,虹子小姐的视线在我的那里停留了片刻,我感觉自己无比的“压力山大”
“历史考试,大家要认真阅读好问题。”虹子小姐刻意地说。我感觉这番话好像是说给我听得一样。不过正如虹子小姐说的那样,每道问题都有迷惑人的地方,如果不认真阅读的话,很可能会选错。虹子小姐坐在前面的讲台上,满怀期待地盯着我,比起松本,虹子小姐更加让我难以适应,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选择题做完,此时离交卷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了。我全力地写着后面的简答题。
“这次的批卷严格了,自己不工整的一律扣分。”虹子小姐突然说道。我看着自己自创的草书,又看了眼墙上的钟,已经要没有时间了,我只有尽量让字迹看起来清晰,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再修改了,只有硬着头皮了。
“可累死我了!”我瘫坐在食堂的椅子上,对面坐的是柰子,而旁边则是铃霞。午休的时候我们曾找过舒的,可是她提前离开了。我们几乎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也不见她的踪迹,最后我们只得寄托于学校的食堂。舒一般都是自己带饭的,很少会到学校的食堂吃饭的。舒的朋友并不多,所以她更没有必要自己一人来到食堂。此时食堂聚集了很多的学生,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娇小的舒,这无异于大海捞针。没过多久我们便放弃了。
“真的不要紧吗?要不要我们再找找。”柰子十分的担心,有些坐立不安。
“没事,等舒气消了会来找我们的。”我瘫坐在椅子上。现在买面包是十分不明智的,食堂此时正处于高峰时段,我们必须等人少一些,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拥挤了,但面包的质量却很难保证。
“柰子姐,我们还是离这个渣男远点。让女人哭泣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。”铃霞抱着说道。
“好了,让我这个渣男帮你们买面包去了。”我看了一眼柰子,继续道“是不是买一个就够了。”
“龙一,你敢。”
“原来你还在啊,你不是回去了吗?”我看玩笑地说。
“龙一!”
午休的时光冲淡了我心中的某些自责与不安。政治考试结束之后便是两堂自习。老师们都忙着批卷,所以自习课便是我们的乐园。舒趴在我旁边的桌子上,不论我怎么说她都不看我一眼。在考完试回班排桌椅的时候,我也几次碰见舒,但她面无表情,没等我看口她便走了。也许我想的过于天真,舒始终都无法原谅我。
“抱歉!你还生气呢。”
“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。”舒淡淡地说了句。此时放学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。舒拿起书包转身离去,铃霞也一样。考完试后,学校的社团活动才得以重新开始。舒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见过,我在脑海里回想着。
小时候,每到五月的假期是,都是我和她相伴的。父母送我们到游乐场玩,那次我因为害怕摩天轮,尽然哭闹了起来。朝子阿姨在五月分会很忙,没有都少假期。所以我们约定,每到五月一日,我都会陪她,去年我们一同去了水族馆,前年我们一起去了商店。可是这个承诺今年注定无法实现,今年我要和柰子在一起,一起去儿时的那个游乐园。
“喂!龙一”柰子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。
“你要给舒挑选礼物啊!”
“笨蛋,小声点。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?”
“我只记得她很欢动物。”
“哦,等约会的时候我们一起挑选吧。”
“这句是所谓的‘现充’,该死的‘现充’。”敦跟旁边的嘉亮说道。
“我说敦,你最好不要向我们的班长大人传授那些没用的常识,可别把嘉亮传染的跟你一样废柴。”
“起码在下没有像某人一样,过着如此“现充”的生活。”
“玩游戏的时候,你可比我“现充”得多。”
“龙一阁下可真会诡辩啊。”
“好了,好了。不要再争吵了。”一旁的嘉亮说道。
“你的那个朋友果然很有意思。”在我身旁的柰子笑着说道。要是铃霞和舒也一起跟来的话,想必会更加的热闹。晚上的时候,舒并没有出现在我的家里,房间里少了欢笑,环境瞬间变得冷清起来。我再一次点了附近的外卖,还是等舒消消气吧,毕竟是我忘记了当初的那个承诺了。其实我一直都把舒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,当成我自己的妹妹一样,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了解她的。慢慢的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,其实我谁都不了解,哪怕那个人就是我自己。五月份的雨季带着阴霾的天气正悄悄地向我的日常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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